不眠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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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zh.m.wikipedia.org/zh-tw/%E6%A2 ... A%E5%B1%B1
https://zh.wikipedia.org/wiki/1991%E5%B ... 1%E9%9A%BE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11251965/
這是發生在1991年發生的中日聯合登山隊卡瓦格博峰山難是迄今為止發生的世界第二大山
難,共有中方6人,日方11人在此次山難中遇難。
1987年,日本向中國國家體育運動委員會提交了攀登卡瓦格博的申請。當年8月,中日聯
合登山隊進入神山腳下。這支登山隊主體為日本京都大學登山隊,隊長為日本著名氣象專
家井上治郎教授,副隊長是中國登山家宋志義。1987年-1990年登山隊花兩年時間對卡瓦
格博地區進行了一系列的地質學、動植物學以及氣象學的考察。
登山隊的活動在當地引起巨大爭議——由於卡瓦格博在習俗上和宗教上的神聖地位,當地
居民激烈反對任何攀登行動。中日雙方作出多方努力後,仍未能平息爭議,當地居民由歡
迎登山隊到來轉為敵視和阻撓登山行動。幾經協商,在一片爭議中,中國國務院批准了登
山計劃。
1990年冬,中日聯合登山行動正式開始。11月10日,日本隊員從神戶出發;11月27日,中
日隊員會合;12月初,攀登行動正式開始。
這次的事件是我在日本留學時代聽來的
某次我跟朋友一起結伴去爬筑波山
結果在下山的路途疑似轉錯了岔路
繞到了蠻遠的地方
結果好心遇到了一位大叔
不但帶我們下山
還請我們吃關東煮 -3-
聽到我結伴的朋友是中國的留學生
這位大叔不知想起了什麼傷心事
眼淚就留下來了
在居酒屋清酒灌下去之後
大叔開始講起了故事
原來這天是他的摯友的忌日
他的摯友跟他都是愛山之人
可惜後來摯友客死他鄉的高山上
事過如今 每年到了這一天
就到家裡附近的筑波山登山紀念他
照理說
故事講到這裡就好了
我的朋友就是嘴賤........
硬要問人家是怎麼死的.......
結果很好
聽完之後我跟我朋友兩個人當天都發毛不敢睡覺
兩個人硬是找了卡拉OK唱了通霄
隔天才搖搖晃晃的回住處
一整個星期想起那故事都覺得渾身雞皮疙瘩......
這位大叔
我們就姑且叫他石川大叔吧
以下的故事改以第一人視角敘述
故事要從1990年代的某次山難開始講起
事發地點的某M山落坐於現今中國的境內
位置可以說是相當偏遠
自古以來在當地民族的心目中是一座聖山
然而自從19世紀開始吹起的登山熱
世界上的孤寂高嶺先後一座一座的被征服
唯有M山脈的K峰是少數海拔6000米以上的處女峰
先前曾有過數位登山前輩希望順利攻頂留名青史
始終卻功敗垂成
這一年日本K大學跟中國登山隊組了團浩浩蕩蕩準備攻頂
到了離頂不遠就在眼前的距離時
突然風雲變色下起了大雪
攻頂隊只好忍痛放棄
在幾度的難關之後
下去與其他人一起會合
怎知道只一個晚上的時間
突然山搖地動
登山團十餘人就在一夕之間遭受不明的災難
音訊全無
消息一傳回日本當然是舉國震驚
立即組成了搜救隊伍
徵招了各界知名的登山好手
其中包括了剛從干城章嘉峰歷經九死一生
最後只能放棄攻頂而歷險歸國的我以及三田
照理說剛歸國的我跟三田都應該先充分休息一陣子
然而鑒於山難出事的聯合登山隊
帶隊的北井先生是三田在K大時代的恩師
三田跟北井先生的獨生女清子又有相當程度的曖昧交往關係
我們兩人一抵達國門
連家都還沒有回就又跳上了另一班飛機
跟著搜救隊一團人前往中國
無奈路途偏遠又遇到新春期間
路上到處積雪未消
等到搜救隊終於推進到大本營位置時
事發都已經過了一個星期
就救援一事來講
幾乎可以確定是罹難
但是三田依舊抱持著一線希望
認為會有奇蹟發生
到達大本營之後
我們迅速的與中國的救難隊會合
在聽取簡報之後我們快速的分配了上山路線
並且等待天候上山
我們這組除了我跟三田之外
還有中國的陳明跟王義
兩人也是老經驗的登山好手
剛完成無氧挑戰聖母峰成功不久
在一番推讓之後
決定以陳明作為小隊長
三田作為聯絡隊員
預計在隔天的0300出發
採由U冰川的R1路線往失蹤隊伍的C2方向移動
對不爬山的人來說
或許有點難以理解
為什麼要挑在清晨三點這種視線不好
人員又疲倦的時間出發上山
關於這點
沒有親自攀爬過冰川的人來說
實在無法體驗到冰川的可怕之處
不同於山上的其他地方
冰川(冰河)可以說是活的
無時無刻都在變化
必須要小心翼翼 步步為營的前進
一個閃失就會滑墜到深達數十尺的冰縫裡
就算沒有當場斃命
除非能夠迅速的得到同伴的救援
便會任憑寒冷的水氣快速帶走體溫而死於失溫
若運氣好一點滑墜在平坡上
輕則扭傷骨折
重則腦震盪甚至當場死亡
因此
有經驗的登山者都盡可能不會在冰川上逗留太久
會選擇在氣溫較低的清晨進行攀爬
此時的冰川流動速度最慢
冰質也相對穩固
可以把發生意外的變數相對的降到最低
這一天的晚上我們八點就熄燈休息
為了明日的行程儲備體力
一如往常
在高海拔的山上人很難安眠
不過我跟三田由於才剛從干城章嘉峰回來
在大本營這邊的調適狀態都不錯
所以斷斷續續的睡了一下
然而我作了一個奇怪的夢
我夢到一座非常雄偉陡峭的山
蒼藍的山體上覆蓋著少許的白雪
然後我看到了一隻白色的雄鹿
雖然說是雄鹿
但是體型異常的巨大
大概有北美灰熊這麼大隻吧
不 說不定還要再更大隻一點
雄鹿的大角閃爍著金光
那種金光我見過好幾次
最近一次就在干城章嘉峰上
那是當黎明出現時
第一道光線照亮在山頂時特有的金光
整座雪山的巔峰會因日出而閃閃發亮
正當我看得出神的時候
我發現白鹿用著威嚴高傲的表情凝視著我
我一時心虛就避開了眼神的對視
或許是我的錯覺也不一定
感覺白鹿似乎露出了一種輕藐的冷笑
然後才轉頭緩緩的離開
這時我發現白鹿身後有隻銀灰色的蒼狼
滿臉怒容的瞪著我
被蒼狼一瞪我頓時感到全身僵直冷汗直流
四肢完全無法動彈
蒼狼發出了無法形容的怒吼聲
完全不是一般任何人聽過的狼吼
真要說起來反倒像是火車或是卡車
又或是飛機經過時那種巨大的高分貝噪音
我心裡一想 不妙
突然從夢中驚醒
連忙什麼也沒穿就拉著三田往帳篷外衝
三田睡的還迷迷糊糊
嘴邊還碎碎念著 搞屁啊 混蛋
但是隨即也清醒了
老練的登山者都會害怕聽到這種聲音
尤其是在睡夢中聽到這聲音
如果在山上還有分好死跟歹死這兩種類別
滑墜摔死跟失溫凍死我都歸類在好死的類別
而雪崩悶死肯定是我歹死名單上的前三名之一
尤其是睡夢中被連同帳篷還有睡袋一起被掩埋
這簡直是登山者在夜深人靜時環繞在心理的惡夢
果然不出十秒內
看到陳明跟王義也衣衫不整的從帳篷中狂衝出來
然後在這摸黑不見五指的夜裡
四個人只能一起跪下
用自己的母親傳授的語言向上蒼祈禱著
不要讓我們今晚就這樣死在這裡
但是另一方面
我們也心知肚明
愛山之人最終的宿命就是長眠於山
能像希拉蕊爵士那樣最後安養天年者
在山痴中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每年的山友聚會
總是新的朋友多了一些
老的面孔又少了一些
每隔一陣子就會聽到誰誰誰受了重傷已經不可能再爬了
又或是某某某這一趟去了哪裡就永遠留在那裏了
不管技巧有多高明
體力有多充沛
只要不斷的向山挑戰
總有一天會被山留下來
好在我們這次或許還不到時辰
約又過了三四十秒之後
那巨大的聲音總算停了下來
陳明回到帳篷內拿出了大燈
四處勘查後發現
在距離我們BC約三百米不遠處
發生了中型的雪崩
雖然規模不大
但是感謝上天沒有衝著我們的帳篷來
要不然今天我也沒有可能坐在這裡說這個故事
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
剩餘的晚上四個人沒一個睡得著
就這樣熬到了兩點半
大家起身作出發準備
然後三點一到
就整隊出發前往U冰川路線
誠如前述所言
攀爬冰川雖然不比攀岩的高難度技巧
或是海拔8000米以上的體能消耗
但是卻絲毫大意不得
就算是對老手而言
在冰川失手滑墜致死率
完全不遜於某些高難度的垂直陡坡
由於冰川不斷的在移動中
行走在冰川上可以時常聽到冰塊碎裂的聲音
瞬息萬變的冰層擠壓位移
製作出一個又一個反覆著交替的死亡陷阱
不但考驗著登山者的判斷力
同時也檢驗著登山者自身的運氣
曾經有登山前輩這樣形容冰川
冰川就像是個大型的輪盤
今天妳順利的通過了
只是因為妳沒轉到蛇眼 (Snake eyes 意指輪盤上數字為0莊家通殺的那一格)
但是妳的同伴們不見得會這麼幸運
而妳也不會永遠這麼幸運
我們採兩人一組
每半個小時輪休的方式前進
當前面的兩人在架鋁梯
測冰厚度跟判斷路線的時候
後面兩人則負責背負行李兼休息
大約接近六點半的時候
我跟三田接過行李
輪到陳跟王兩人打前鋒
這時候日出了
金色的光芒從東邊照來
連日被雲層壟罩的K山頂峰此時雲霧開了
碧藍色的山體
覆蓋著白色的積雪
山頂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
我不由得停下腳步來讚嘆欣賞
不過在這個時候
我也查覺了一些異狀
雖然日出了
可以看見遠方的山頂一片金光
但是我卻覺得眼前一片昏暗
然而我往自己眼前摸了一摸
這個時間我還沒戴上墨鏡
(因為山上的冰河跟雪都會反光
所以都會帶上護目鏡)
視線應該不至於這麼昏暗才對
所以我呼聲叫了領隊 阿基拉 (日文裡 [明] 的意思)
用手勢比說身體稍微有狀況
請稍等一下
然後從背包裡面拿出氧氣罐吸了一口
可是陳明卻用手勢回比
這個地方冰層不安定
再往前走才休息
於是我一邊繼續前進一邊感到很奇怪
照理說我跟三田才剛從干城章嘉峰回來
高度適應應該調整得很不錯才是
怎麼會在高度還不到6000米的冰川上出現視盲現像
再說如果是因為缺氧視盲
應該吸過氧氣就要感到有改善才是
怎麼會依舊感到四周黑暗呢
這時候我再停下腳步
觀察周邊環境的狀態
突然發現
只有以我為中心大約50公尺的範圍是這種黑暗狀態
距離50公尺以外的地方卻依舊是明亮的狀態
好比有什麼東西在我的頭上罩住了陽光一樣
我心中懷著微微的恐懼抬頭望天一看
卻又是一片藍天絲毫沒有任何東西
我乾脆不理會它繼續向前推進了一百公尺
這個奇怪的陰影以我為中心
也跟著推進了一百公尺
我爬過很多高海拔的大山
看過許許多多奇怪的現象
但是像這種情形卻是第一次見到
只好停下腳步等隊伍末端的三田跟上來再說
妙的是
這股力量不知道是不是讀取了我的心思
正當我才在這麼想的時候
這個黑影就離開了我
往山頂的方向移動消失了
等三田跟上來的時候
我向他提了看見黑影的事情
三田一臉錯愕
說實在他也從沒遇過這種現象
三田的解釋是這樣的
『那個大概是因為角度的關係
把哪邊的山頭陰影照過來了吧
隨著太陽角度改變
所以就跟著移動
最後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吧』
我表面上也應付他說
「喔喔 大概就是這樣吧」
實際上心理想的是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
有哪個山頭是一個沒有底部的圓餅狀特定範圍陰影
而且隨著太陽的角度爬升
陰影只會往山腳下退
怎麼可能有那種陰影是反倒往山上爬的........
但是在山上待久了
多少都會遇到一些難以解釋的現象
這種時候也沒有辦法太追究
反倒是三田此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讓我感到很奇怪
『其實
我剛剛在架鋁梯的時候
看到冰層裡面有個東西
我以為自己看走眼了
所以一直沒跟你講
現在想一想
越想越覺得奇怪』
三田這時候突然語出驚人
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不要嚇唬我啊
『你還記得前幾年北井教授生日
我送給他的那支登山杖嗎』
這件事情我當然記得一清二楚
這死小子為了要狗腿北井先生
所以硬拉著我去挑了那支登山杖
最後又不好意思自己送
當作是教授女兒清子買的轉交給他了
北井先生可是不亦樂乎
凡出門必帶在身邊逢人就展示炫耀
「是掉在冰縫裡嗎」
『如果是的話就好了』
三田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想了很久才緩緩說出
『那支杖子凍結在冰層裡面』
結凍在冰層裡??
這傢伙是認真的嗎
冰河的形成需要的時間往往都要接近上萬年
通常我們掉落在冰縫裡面的東西
結局就是被沖刷到最底層
隨著地下液態冰河的水
在很久以後從山腳下衝刷出來
或者是卡在縫隙裡面
等待著被後人發現
『我沒有看錯
就是那支杖子
而且還不是掉在外層
是被凍在一公尺深的冰層裡面』
「你一定看錯啦」
我沒有理會三田
催促他趕快前進跟陳王兩人會合
因為山底下吹起了一陣霧
很快就要追上來了
這種時候如果分散了是很麻煩的
這時兩人都心知肚明
這座山似乎有些古怪
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追上兩人的時候
陳與王似乎在爭執什麼東西
大意好像是王認為他看到了什麼
陳說那是山上氧氣稀薄產生的幻覺
總之 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
我們四人才剛綁上安全繩而已
馬上就起了漫天的大霧
四個人很謹慎的小心推進時
王義突然指著右手邊說 你們看啊
大約在距離我們30公尺的地方
有一群人一樣在冰川上面行進著
由於霧相當濃厚
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黑影在晃動
我心中納悶著
這是我們自己的倒影嗎?
照理說這個路線上只有我們四個而已啊
但是仔細一看
不對啊
人數好多啊
數一數竟然有17個人影
我跟三田兩人互看了一眼
心想我們救援隊這次並沒有這麼多人上山
除了首批遇難的隊伍之外
山上不可能有這種人數的行列
『喂 你們不要動
我現在馬上過去你們那邊』
領頭的王義見狀高聲的呼叫對方
然而對面的人影依舊像是沒有聽見一般
以極快的速度往山頂方向移動
王義見狀開始著急了
改變了路線往右前的方向移動
尾隨在後的陳明突然感覺不妙
正想要叫住王義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王義無預警的踩在冰縫上的帽蓋中
雖然在表面上看不出來
但是薄薄的冰層底下卻是無盡的萬丈深淵
急著想要過去的王義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冰層厚度
直接壓碎了那個薄薄的冰帽摔了下去
他這一摔
陳明馬上就跟著被腰間的安全繩拉倒
經驗老道的他立刻翻身將冰斧往冰川上砸去
卻依舊止不住下墜之勢一路被拖往冰縫的邊緣
而我跟三田則是立刻坐倒
用兩腳的冰爪死命的抵住前方的地板
雙手用力拉緊安全繩
直到繩子牢牢的陷入手套
兩掌痛得發麻為止
花了近半個小時
總算才將兩人從冰縫中拉起
王義這一滑
摔掉了我們早上應有的進度
陳明在滑墜的過程中挫傷了左手的手肘
不過傷勢不是太嚴重
反倒是王義在墜落的過程中撞到了頭
疑似有輕微的腦震盪現象
休息了一陣子之後仍在觀察情形當中